“把房子给你，给我养老送终。” 55岁轮椅上的陆姐说完这句话，45岁的华杰第一反应不是感动，是后背发凉：这不是电视剧，这是真要把后半辈子押在他身上。
五年前，陆姐连换三个女保姆，最后一个嫌她厕所远，把便盆直接放床头：“你腿废了就别折腾人。”那天她坐在轮椅上，盯着那盆屎尿混合物，第一次觉得尊严比钱贵，打电话跟家政公司撂狠话：“我要男的，能扛能上楼的，价格翻倍。”
华杰就是这时候进门。第一天上班，他把140斤的陆姐从四楼背下来，喘得跟拉风箱似的，但手始终护着她后脑勺。陆姐心里咯噔一下：这人不只是把保姆当活儿，是把人当人。
真正破冰是那几盆破月季。暴雨夜，陆姐非要去院里搬花，轮椅侧翻，整个人摔进泥水里，花压烂了，她哭着往嘴里塞泥巴。华杰赶过来，没问“你疯了吗”，先把她扛回屋，拿毛巾一点点擦她头发个人诚招住家男保姆照顾老人，像擦自己闺女。那晚陆姐才说：花是女儿种的，女儿三年前白血病走了，她对外谎称“在国外”，其实是怕一开口就哭到断气。
从那以后个人诚招住家男保姆照顾老人，华杰多了一项隐形工作：每天凌晨五点，先给花拍照，再发给陆姐——“今天没蔫，放心。”五年里，他儿子从老家转学过来，奶奶也顺带接来，一家四口挤在陆姐的138平里，厨房同时飘出辣椒炒肉和杭帮菜香，热闹得像早市。
陆姐的回报简单粗暴：房子。市场价420万，她让华杰掏120万“意思一下”，剩下的写欠条，死后一笔勾销。华杰吓得连夜打电话问律师朋友，对方一句话把他怼回来：“法律上叫‘附义务赠与’，你伺候她到死，房子就归你，反悔不得。”第二天他跑回陆姐房间，掏出一张歪歪扭扭的欠条：每月工资少拿两千，抵房款，活一天算一天，死了算我倒霉。
这事儿在小区业主群炸锅，有人酸“男保姆吃软饭”，华杰直接甩出工资流水：五年没收过一次红包，节假日按三倍算，陆姐住院他陪床，护工费自己掏。有人闭嘴了，有人还在猜“会不会哪天把老太推下楼”，华杰笑笑：“骂就骂吧，总比以前在工地搬钢筋时被人喊‘农民工’好听。”
数据说出来更扎心：中国60岁以上失能老人超4200万，男保姆占比不到5%，像华杰这种“住家+情感陪护”的，整个行业缺口1000万。陆姐是幸运儿，更多人只能在养老院被绑在轮椅上看天花板。华杰最怕的也不是闲话，是政策——“附义务赠与”得先公证，再跑房管局、税务窗口，一套流程下来，腿都能跑细。万一陆姐哪天糊涂了，子女从国外杀回来争产，官司能打十年。他把所有对话录音、转账记录存硬盘，连给陆姐剪指甲都拍视频，防的不是陆姐，是人性。
上周陆姐体检，医生偷偷告诉他：最多再撑两年。华杰回家把欠条撕了，重新写了一张全额房款，还是每月两千，期限改成“到陆姐咽气那天”。写完他躲到楼梯间哭了一场，不是因为钱，是因为突然意识到：自己从打工仔变成了“送终人”，这个角色没人教，只能靠良心硬扛。
花又开了，陆姐坐在窗边晒太阳，对华杰说：“下辈子我做你姐，还你。”华杰回她：“别，下辈子你四肢健全，咱俩换我坐轮椅，你推我。”俩人笑得跟偷到糖的小孩似的——在这一刻，房子、钱、流言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有人愿意陪你走完最后一站，且不怕脏、不怕苦、不怕夜里突如其来的“帮我翻个身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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