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4年我误闯女上司办公室,撞见她换衣,她关门说:正好有事谈
那扇虚掩的门,是我命运的转轮。
推开之前,我手里拿着的是一份刚打印出来、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标书。墨粉的气味,混着走廊里陈旧木地板被清洁剂擦拭过的味道,是我当时对这个世界的全部嗅觉认知。
我的心跳和脚步声一样,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急促。
“沈总。”我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板,但手上的力道已经把门推开了一道缝。
没有回应。
我以为她不在,便想着把文件放在她桌上就走。
就是这个念头,让我把门彻底推开。
然后,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。
办公室里没有开大灯,只有一盏落地灯在角落里投射出昏黄的光晕,像一圈模糊的旧梦。沈总背对着我,站在她的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。
她身上那件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白色职业套裙,此刻正搭在旁边的衣架上,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。
她正在换一件衣服。
一件墨绿色的真丝衬衫,面料像流动的湖水,刚刚套过头顶,还没来得及整理。她的背部线条,在昏黄的灯光下,像一座起伏平缓的玉石山峦,细腻,光滑,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静谧。
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。
打印机残留的墨粉味、走廊的清洁剂味,瞬间被一种更强势、更幽微的气息覆盖。那是一种混合着淡淡馨香与女性体温的味道,像雨后花园里悄然绽放的夜来香,无孔不入,却又无迹可寻。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血液“轰”的一声涌上头顶,四肢百骸却像被冰冻住一样,动弹不得。
进,还是退?
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现了零点零一秒。
我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——后退。
可就在我的脚后跟刚刚抬起,还没来得及转动时,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公司女员工换衣服过程,捕捉到了我。
镜中的她,动作没有丝毫的慌乱。
她只是平静地,缓缓地,将那件墨绿色的衬衫下摆拉好,然后一颗一颗,从容不迫地扣上胸前的纽扣。
她的目光,通过镜子的反射,直直地落在我脸上。
那目光里没有惊慌,没有羞恼,甚至没有一丝波澜。平静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。
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温,从耳根一直烧到脖子。
手里的那份标书,此刻重若千斤。
“进来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我那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心湖,激起一圈又一圈无法平息的涟漪。
我机械地迈动了脚步,像一个被提线的木偶。
我走进办公室,身后的门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被她反手关上了。
“咔哒”一声。
门锁落下的声音,清脆得像一声宣判。
那个小小的金属舌头,不仅锁住了门,也锁住了这个房间里所有的空气、光线,以及我和她之间那种无法言说的、紧绷到极致的氛围。
她转过身,已经完全整理好了着装。
墨绿色的真丝衬衣,配上一条黑色的西装长裤,勾勒出她干练而又不失柔和的身形。她赤着脚,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,悄无声息。
“标书做好了?”她走向她的办公桌,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。
“啊……是,沈总。”我把文件递过去,手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指尖。
她的指尖是温热的,带着一丝微凉的玉石般的触感。
我像触电一样迅速收回手。
她没有在意我的失态,接过文件,随意地翻看了两页,然后把它放在了桌角。
那个位置,显然不是一个处理紧急文件该有的位置。
“坐。”她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。
我依言坐下,身体僵硬,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,最后只好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。
办公室里很安静,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轻微的“呼呼”声。
她没有去看那份标书,而是走到一旁的柜子,取出一个精致的茶叶罐,开始慢条斯理地冲泡一壶茶。
洗杯,置茶,注水,出汤。
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而专注,仿佛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从未发生过。
氤氲的茶香,是上好的龙井,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冲淡了那若有若无的香气,也让我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一些。
“尝尝。”她将一杯澄黄透亮的茶汤推到我面前。
“谢谢沈总。”我端起茶杯公司女员工换衣服过程,杯壁的温度恰到好处,暖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。
我喝了一口,茶汤清冽甘醇,确实是好茶。
但我的注意力,完全不在茶上。
我的脑子里,还在一遍遍地回放着刚才的画面,以及那一声清脆的落锁声。
她到底想干什么?
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,她开口了。
“正好,有件事想跟你谈谈。”
来了。
我握着茶杯的手指,不自觉地收紧了。
她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,双手交叉放在身前,目光平静地看着我,那种审视的、穿透一切的目光又回来了。
“小林,”她第一次这样称呼我,之前她总是连名带姓,或者干脆叫“那个谁”,“你来公司多久了?”
“三个月零七天。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她似乎对我的精确回答有些意外,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。
“记得很清楚。”
“是的,每一天都记得。”我说的是实话。对于一个从偏远小城来到这繁华都市的年轻人来说,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,是我全部的希望。
“这三个月,你做的所有报告和方案,我都看过。”她顿了顿,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,“很细致,有想法,但……”
她故意拉长了声音。
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但太循规蹈矩了。”她放下茶杯,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,“像个三好学生,写的都是标准答案。在学校,标准答案能拿高分。但在商场上,标准答案,往往意味着平庸。”
我的脸又开始发烫。
她的评价,一针见血。
我从小就是那种老师眼里的好学生,父母口中的乖孩子。我习惯了在规则的框架内做到最好,却从来没有想过,有一天要打破规则。
“我不需要一个只会写标准答案的员工。”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我需要一个能帮我解决问题的人。”
“沈总,我……”我急于辩解,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
“你别急着反驳,先听我说完。”她抬手,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。
“下个星期,我们要和‘宏业’竞标城南那个项目,你知道的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这件事全公司都知道。这个项目,对我们公司上半年的业绩至关重要。我手里的这份标书,就是为了这个项目准备的。
“我们的标底,一次又一次地被泄露。”
她的这句话,像一颗炸雷,在我耳边轰然炸响。
“泄露?”我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对。”她看着我,目光锐利如刀,“公司有内鬼。而且,我大概知道是谁。”
我的呼吸都停滞了。
这种只在电影里看到的情节,竟然活生生地发生在我身边。
“是马副总。”
她平静地吐出这个名字。
马副总,公司的二把手,一个总是笑呵呵的中年男人,平时对我这种新人也颇为照顾。
我怎么也无法把他和“内鬼”这两个字联系起来。
“为什么?”我下意识地问。
“因为‘宏业’那边,给他开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。”沈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“他在这里,永远是副手。但过去,就是一把手。”
原来如此。
“那……我们该怎么办?报警?”我问道,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。
她摇了摇头,笑了。那笑容里,带着一丝对我的天真的无奈。
“报警?没有证据。商业间谍这种事,抓不到现行,一切都是空谈。就算抓到了,动静太大,对公司的声誉也是一种打击。项目还没开始,我们就先自乱阵营,只会让对手看笑话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所以,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。”
她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我看着她,看着她那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。我突然明白了。
今天的一切,或许都不是偶然。
那扇虚掩的得门,那恰到好处的换衣时机,那一声清脆的落锁……
或许,从我推开门的那一刻起,我就已经踏入了一个为我精心设计的局。
一个考验,或者说,一个选择。
“为什么是我?”我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。
公司里比我资历老、能力强的人大有人在,为什么偏偏选择我这个刚来三个月的实习生?
“因为你新,干净。”她的回答简单直接,“你和公司里任何一个利益团体都没有牵扯。你像一张白纸,画上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“也因为,”她补充道,“你渴望机会,不是吗?”
是的。
我渴望机会。
我渴望能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,渴望能让远方的父母过上好日子,渴望能证明自己的价值。我的渴望,像一团火,日日夜夜在我胸中燃烧。
她看穿了我。
她把我的野心,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我需要你做什么?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。
当我问出这句话时,我就知道,我已经做出了选择。
没有退路了。
从她关上门的那一刻起,我就已经和她站在了同一条船上。
她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,身体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。
“很简单。我要你,帮我演一场戏。”
她的计划,大胆,而又冒险。
她要我,用一份假的标书,去接近马副总。
一份精心设计的、有着致命错误的假标书。
她断定,马副-总会在最后关头,想办法从我这里拿到最终的标书文件。因为我是负责标书打印和装订的最后一道环节,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环。
而我,要做的就是“不经意”地让他得手。
“这太危险了。”我说道,“如果被他发现……”
“他不会发现的。”沈总打断我,“因为他太自信了,也太轻视你了。在他眼里,你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新人。”
“而这份假标书,”她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个文件夹,推到我面前,“每一个数据,都经过我的反复推敲,足以以假乱真。唯一的破绽,在最终报价上。那个价格,比我们的心理底价高了百分之二十。足以让‘宏业’在竞标会上,摔一个大跟头。”
我打开文件夹,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。
我的手心,又开始冒汗了。
这不是在写一份报告,这是在下一盘棋。一盘关乎公司命运,也关乎我个人前途的棋。
赢了,一步登天。
输了,万劫不复。
“我为什么要相信你?”我抬起头,直视着她的眼睛。
这是一个很冒昧的问题。
但我觉得,我必须问。
她没有生气,反而笑了。
“因为,你没有别的选择。”
“从你今天下午,推开这扇门开始,你就已经入局了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冰冷的、不容抗拒的力量。
“要么,你帮我,项目成功了,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。转正,升职,加薪。”
“要么,你拒绝。那么明天,你就可以回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了。理由嘛……我想‘骚扰女上司’这个名头,应该足够让你在这个行业里再也找不到工作了。”
我的血液,瞬间凉了半截。
我看着她,那张平日里我觉得美丽而又威严的脸,此刻在我眼中,却像一张精美的面具。
面具背后,是冷静到近乎残酷的理智和手腕。
我明白了。
我从来都不是一个选择者。
我只是一颗被选中的棋子。
“我干。”我几乎是咬着牙,说出这两个字。
没有慷慨激昂,没有热血沸腾,只有一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无力感。
以及,一丝不甘。
凭什么?
凭什么我的命运要被别人这样操控?
或许是看出了我眼中的不忿,沈总的语气缓和了一些。
“小林,别觉得委屈。”
“在这个世界上,能被人利用,说明你还有价值。最可悲的,是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“今天这件事,对你来说,是危险,也是机遇。跨过去了,你眼前的世界,会完全不一样。”
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,拉开了厚重的窗帘。
窗外,华灯初上。
无数的霓虹灯,将这座城市的天空映照得一片通明。高楼林立,车水马龙,像一条永不停歇的钢铁洪流。
“你看外面。”她说。
“这座城市,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涌进来,想要在这里分一杯羹。凭什么轮到你?”
“论学历,论背景,论能力,比你强的人,多的是。”
“想要出人头地,就得走别人不敢走的路,做别人不敢做的事。”
她的声音,像带着魔力,敲打着我的耳膜,也敲打着我的心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,那个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,此刻却在城市璀璨的灯火映衬下,显得无比强大的背影。
我心中的那点不甘和委屈,渐渐被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。
那是一种夹杂着敬畏、好奇,甚至还有一丝……钦佩的情绪。
是啊。
她说的没错。
我一个无名小卒,凭什么?
也许,这就是我的机会。
一个用“循规蹈矩”换不来的机会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过得像一个双面人。
白天,在公司里,我依旧是那个勤勤恳恳、埋头苦干的新人小林。我认真地修改着那份“真”的标书,对每一个数据都反复核对,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专注。
马副总像往常一样,偶尔会端着茶杯溜达到我的工位旁,笑呵呵地拍拍我的肩膀,问我工作顺不顺利,有没有需要帮忙的。
每一次,我都能感觉到他那看似关切的目光,不经意地扫过我的电脑屏幕。
我的后背,会瞬间绷紧,手心冒汗。
但我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按照沈总教我的那样,装作不经意地切换一下屏幕,或者用身体挡住关键的部分,然后抬起头,用最真诚、最憨厚的笑容回应他。
“谢谢马总关心,都挺顺利的。”
“嗯,好好干,小伙子,有前途。”他会满意地拍拍我,然后踱着步子离开。
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我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那个和善的长辈,那个公司的元老,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。
而我,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,正在和他,和另一个更强大的存在,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。
晚上,我会找各种借口留在公司加班。
等到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,我才会悄悄溜进沈总的办公室。
她也总是在等我。
她的办公室里,依旧只开着那盏昏黄的落地灯。
我们之间,没有多余的寒暄。
她会给我指出第二天需要“不经意”透露给马副总的某个“关键信息”。
她会模拟马副总可能会问我的问题,然后教我如何回答,才能显得天衣无缝。
她的思维,缜密得像一台精密的仪器。
每一个细节,每一种可能性,她都考虑到了。
在那些深夜里,她的办公室,就像是我们的秘密基地。
我们是同谋,是战友。
那壶清香的龙井茶,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仪式。
我渐渐发现,她并非总是那么坚不可摧。
偶尔,在讨论完所有细节后,她会靠在椅子上,露出片刻的疲惫。
她会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夜景,眼神里,会流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落寞。
有一次,我忍不住问她:“沈总,你这么做,不怕吗?”
她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。
“怕?当然怕。”
“这就像走钢丝,下面是万丈深渊。一步走错,粉身碎骨。”
“但是,”她转过头,看着我,“你觉得,我有退路吗?”
我沉默了。
是啊,她没有退路。
后来我才零星地听说,她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,付出了多少。一个女人,在九十年代这个由男人主导的商业世界里打拼,背后没有强大的背景,每一步,都走得异常艰难。
这个项目,是她证明自己的关键一战。
只能赢,不能输。
那一刻,我突然对她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。
我们都是没有退路的人。
我们都把自己的命运,押在了这场赌局上。
决战的日子,终于到了。
竞标会的前一天下午,按照计划,我要将最终定稿的标书送去印刷厂装订。
这是马副总下手的最后机会。
沈总给我的那份“假”标书,一直锁在我的抽屉里。而那份“真”的标书,则由她亲自保管。
下午三点,我接到了沈总的内线电话。
“小林,到我办公室来一趟。”
我拿着那个装有假标书的牛皮纸袋,走进了她的办公室。
她从保险柜里,取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牛皮纸袋。
“记住,待会儿出去,你会接到一个电话。电话会告诉你,你母亲在老家突然晕倒,住进了医院。”
我心里一惊。
“这……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?”
“对。”她把那个装着真标书的纸袋递给我,“马副总的耐心,已经快到极限了。我们必须给他创造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机会。”
“一个让你惊慌失措、方寸大乱的机会。”
我明白了。
人,只有在极度慌乱的时候,才会犯错。
“拿到文件后,不要直接去印刷厂。先去一趟洗手间。在第三个隔间里,把文件换过来。”
“记住,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。”
她的声音,冷静而清晰。
我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纸袋,感觉像接住了一个烫手的山芋。
“沈总,我……”
“别怕。”她看着我,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温度,“相信我,也相信你自己。”
我点了点头,深吸一口气,转身走出了办公室。
当我走到办公区的时候,我办公桌上的电话,准时响了起来。
我拿起电话。
电话那头,是一个陌生的、经过处理的声音。
“是林先生吗?你母亲刚刚晕倒了,现在正在县人民医院抢救……”
后面的话,我几乎已经听不清了。
尽管我知道这是演戏,但听到“母亲”“晕倒”“抢救”这些字眼,我的心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一阵阵地发疼。
我的脸色,瞬间变得惨白。
“什么?!”我失声喊道,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。
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,都齐刷刷地投向我。
我看到了马副总,他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探出头,关切地看着我。
“怎么了,小林?”
“我……我妈……她……”我的嘴唇哆嗦着,一句话都说不完整。
手里的牛皮纸袋,“啪”的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“别急,慢慢说!”马副总快步走过来,扶住我。
他的手,很温暖,很有力。
那一刻,我甚至产生了一丝错觉,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关心下属的好领导。
“我……我要回家!我要马上回家!”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,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。
“好好好,别急,我马上让司机送你去火车站。”他一边安抚我,一边弯腰,帮我捡起了地上的文件袋。
就是现在!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捡起文件袋,很自然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,然后递还给我。
他的手指,在文件袋的封口处,停留了那么一秒钟。
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那一秒钟里,做出什么手脚。
“快去吧,工作的事情别担心,我来处理。”他拍着我的背,催促道。
我失魂落魄地拿着文件袋,冲出了办公室。
我没有直接去电梯,而是冲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。
我反锁了门,冲进第三个隔间。
我的心跳得像擂鼓。
我颤抖着手,打开了那个牛皮纸袋的封口。
封口处,有一根我早上和沈总约好的,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棉线。只有在特定的光线下,才会显现出微弱的荧光。
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验钞灯,这是沈总提前给我的。
灯光下,那根棉线,完好无损。
他没有打开。
怎么会?
难道他没有上钩?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?
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不对。
沈总说过,他是一个极度谨慎的人。他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,做出那么明显的动作。
那么,他会在哪里动手?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回想刚才的每一个细节。
他扶住我,捡起文件袋,拍了拍灰,递给我……
等等!
拍灰尘!
我立刻把文件袋翻过来,仔细检查。
在文件袋的背面右下角,我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针孔。
如果不是用验钞灯仔细照射,根本无法发现。
我的后背,瞬间被冷汗浸湿了。
好高明的手段。
他用微型摄像设备,在我惊慌失措、被他搀扶的那一瞬间,完成了对文件内容的窃取。
他根本不需要打开文件袋。
他从一开始,就没打算用那么愚蠢的方式。
而我们,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。
怎么办?
原计划是,他会打开文件袋,调换里面的文件,或者复制内容。然后我再把真的文件换进去。
可现在,他根本没有打开。
如果我现在把真文件换进去,那么送去印刷厂的,就是真的标书。
而他手里,已经有了一份假的标书内容。
到了竞标会上,我们必输无疑。
我只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了。
我必须立刻做出决断。
一个念头,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。
将计就计!
既然他已经拿到了假标书的内容,那我就索性把这份假标书,送去印刷厂。
我要让他相信,他拿到的,就是我们的最终底牌。
但是,真的标书怎么办?
竞标会明天早上九点就开始了。现在送去印刷厂,根本来不及。
除非……
我脑中灵光一闪。
我立刻冲出洗手间,跑到楼梯间,用口袋里的电话卡,给沈总的私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。
电话只响了一声,就接通了。
“喂。”
“沈总,计划有变!”我用最快的语速,把刚才的发现和我的想法说了一遍。
电话那头,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。
那十秒钟,对我来说,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“好。”
她的声音传来,只有一个字,却带着一种让我瞬间安心的力量。
“就按你说的办。把假文件送过去。剩下的,交给我。”
挂了电话,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我拿着那份假的标书,走出了公司大楼。
坐上了马副总“好心”为我安排的车。
我知道,从我走出大楼的那一刻起,我就已经暴露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之下了。
我必须把这场戏,演到最后一秒。
第二天早上,我没有出现在公司。
我给公司请了假,理由是,要在医院照顾母亲。
早上八点五十分,我躲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里,拨通了沈总的电话。
“怎么样了?”我的声音有些发紧。
“一切顺利。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,“我已经把连夜赶制出来的最终版本,交给了竞标小组。”
“连夜赶制?”
“对。我找了最可靠的团队,在我的公寓里,通宵做出来的。比原来那份,更好。”
我这才明白,她昨晚说的那句“交给我”,是什么意思。
她竟然用一个通宵的时间,完成了一个团队需要一周才能完成的工作。
这个女人,她的能量,远超我的想象。
“宏业那边呢?”
“呵呵,”她轻笑了一声,“马副总昨晚连夜把‘情报’送了过去。据说,宏业的董事长,高兴得当场开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。”
“现在,他们应该正拿着我们精心准备的‘礼物’,信心满满地走进会场吧。”
上午十点,竞标结果传来。
我们公司,以微弱的优势,险胜宏业,成功拿下了城南的项目。
据说,宏业的代表在看到我们最终报价的时候,脸色变得像调色盘一样精彩。
他们报出的价格,不多不少,正好比我们那份假标书上的价格,低了百分之一。
他们以为,自己赢定了。
他们怎么也想不到,那份他们费尽心机弄到的标书,从头到尾,就是一个圈套。
下午,我回到了公司。
公司里一片喜气洋洋。
很多人都在向我表示祝贺,他们以为,是我负责的标书立了大功。
我只是微笑着,点头致谢。
我看到了马副总。
他站在人群外,脸色灰败,眼神空洞。短短一个上午,他仿佛老了十岁。
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。
他的眼神里,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困惑。
他想不通,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。
我冲他,微微点了点头。
然后,转身离开。
没有胜利者的炫耀,也没有复仇的快感。
我的心情,很平静。
我敲响了沈总办公室的门。
这一次,门是关着的。
“请进。”
我推开门,她正坐在办公桌后,泡着茶。
还是那套熟悉的动作,还是那股清冽的龙井香。
仿佛一切,又回到了那个改变我命运的下午。
“回来了?”她抬头看我,笑了。
“嗯。”
“坐。”
我坐在了老位置上。
她给我倒了一杯茶。
“事情,都处理好了。”她说,“马副总,今天早上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。理由是,身体不适。”
“他会离开这座城市,永远不会再回来。”
“公司念在他过去也算有功,没有追究。这,是最好的结局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“你这次,做得很好。”她看着我,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赏,“尤其是最后关头的应变,超出了我的预期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运气好。”
“运气,也是实力的一部分。”她说道,“从今天起,你转正了。职位是,项目部副经理。”
我的心,猛地跳了一下。
副经理。
我来公司才三个月。
这个晋升速度,简直是坐火箭。
“这……太快了。”
“这是你应得的。”她说,“我需要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。你证明了,你就是。”
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,和一支派克钢笔。
“签了吧。”
我拿起笔,笔杆冰凉的触感,让我瞬间清醒。
我看着合同上白纸黑字的“副经理”三个字,以及后面那一串让我心跳加速的薪资数字。
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,此刻,就摆在我的面前。
唾手可得。
我却没有立刻签名。
我抬起头,看着沈总。
“沈总,我想问一个问题。”
“问。”
“如果那天下午,我没有推开那扇门。或者,我推开门后,选择了立刻退出去。现在,会是怎样的结局?”
她静静地看着我,没有马上回答。
办公室里,又恢复了那种熟悉的安静。
只有空调的出风声,在轻轻地回响。
过了很久,她才缓缓开口。
“没有如果。”
“命运给你的每一次馈赠,其实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。”
“你推开了那扇门,就意味着,你选择了支付这个价格。”
“而你现在得到的,就是命运的回报。”
我懂了。
我不再犹豫,拿起笔,在合同的末尾,签下了我的名字。
当我写下最后一笔的时候,我感觉,我身体里的某些东西,也跟着永远地改变了。
那个来自小城,循规蹈矩,相信非黑即白的少年,已经死在了那个被锁上的办公室里。
从今往后,我将带着一个全新的身份,和一套全新的生存法则,继续走下去。
签完合同,我站起身,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
她叫住了我。
她从衣架上,取下了一件外套。
是那天下午,她换下来的那件白色职业套裙。
“这件衣服,送去干洗店。”她把衣服递给我,语气平淡,“记住,要城东那家‘金牌’干洗店,别送错了。”
我接过衣服,入手是柔软而顺滑的质感,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。
我看着她,有些不解。
“为什么是我?”
“因为,”她看着我,嘴角又勾起了那抹熟悉的、微不可察的弧度,“从今天起,你不仅仅是我的下属。”
“你还是,我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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